白银时代总结篇
百亿禽分百亿花,数若恒河沙复沙,谓之月下抚叶;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谓之鹭点烟汀;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谓之天雨流芳;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谓之大梦四方。
【一战成硕】
接下来请欣赏“一战成硕,一研为定”征文活动优秀作品,来自中本2001苏雨霏同学的《情系考研,愿君功成》。
一杯苦咖啡,冲散清晨迷蒙的寒冷,钻出温暖的被窝,走出安逸的宿舍,苍穹之中启明星闪烁。你捧起书本,细细精读,那是山理的第一声晨更。你在教室,你在走廊,你在教学楼下,你在图书馆中。怀昂霄耸壑之志,蕴一鸣惊人之力。无畏清寒,行而不辍,你,在考研路上。
犹想起那在自习室角落里高高垒起的书册,页码间夹杂着的笔记和习题,勾勾画画,满满用心。课桌上角给自己贴上的奋发之语,历历在目,常入梦怀。犹记得自己决定考研之前父母、朋友,宿舍的小伙伴们给予的肯定与鼓励,以及每当自己受挫疲惫时,他们及时的关怀,言犹在耳,暖彻心间。夜色渐深,在回宿舍的路上,昏黄的灯光撒在道路两旁,一整天的学习纵然疲惫,但心中也是有着满满当当的幸福与祈望。
“千里始足下,高山起微尘。”汗水与泪水已然为你渲染好了光明蓝图,你只管拿起笔杆,书尽胸中翰墨,展尽平日所学,蟾宫金榜,必不相负!
珠流璧转,晓夜奔走,真正的战场已在前方。听不完的考研英语,背不完的专业课本将告一段落。勿迷惘困顿,勿恇怯不前。平情应物,藏器待时,怕什么山高路险、水阔波狂,前路坦荡,请你尽情开拓!
【大梦四方】
接下来的几日里,二人皆是吃住一起,仿佛一起生活了许久的夫妻一般,默契十足。吴玉由于有伤在身不便活动,都是郭殊同在忙里忙外,煮菜生火,闲暇时二人也对手谈几局,倒是好像又回到当初结伴习武之时,吴玉一边疗伤一遍看着这道忙碌的倩影,心中顿时一股股暖流而过,柴米油盐皆是禅意,只要有你在一切都可。郭殊同忙碌之中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吴玉微微一笑“怎么样郭兄,好看吗?”吴玉听闻此言,哪能受的了这般调戏,顿时红上双颊低头不语,不敢再去看双秋波桃花眼,心里却在止不住地默念着:“好看,最是好看。”
如此这般日子,东升西落,日头一寸寸地挪动门外枯树寒影,谁也别妄想留住半分。
尚且说这一日,吴玉喝了点烧酒早早的便睡将下去,只见郭姝彤将缝好的吴玉衣物整整齐齐叠在桌子之上,便坐在吴玉床头看着吴玉好长一段时间,满目含情,似有不舍却又不得不舍,喃喃自语道:“吴兄,你先前说倘若我是女子便娶我之事不知还算不算作数?”话罢吴玉梦中呢喃仿佛有所回应一般,翻了个身便有沉沉睡去,瞧郭姑娘泪水骤然滑落两颊,眼神却是愈发坚定,便下定决心反身夺门而出,逐渐消失在了茫茫雪夜之中。
“殊同?殊同!”吴玉双眼尚未睁开,便叫着那女子的名字,在喊叫几声之后无人应答便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看到了桌子上整齐的衣服,便跑出门去四处寻找,院子里?没有!劈材房?没有!难道是去清扫路边积雪了?可一站到门口,远远望去,大街上一人没有,忽又几股冬风刮过,也只是扫起一片白雪雾。
吴玉回想此前种种,悲伤涌上信心来,忽地猛地灵机一动,大将军!对,大将军一定知道她在哪?便连门都来不及关锁便向将军府冲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引来许多谩骂之声,踏进将军府之后不顾那门卫管家的阻拦便冲到将军府大堂之处,且看将军仿佛早知道吴玉会回来,不慌不忙正在书写着什么,挥挥手便让管家退了下去。
吴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向大将军询问郭殊同去处,那边大将军却满脸遗憾之情,似的想要开口又在顾及什么,吴玉见此状,直道:
“大将军有什么话直说的便好!”
大将军闻此将那毛笔缓缓架到砚台之上,慢慢开口道:“那郭姓女子便是白衣护卫的首领,京城里哪位本想要你的性命,但如今看来是那女子不舍杀你,回京领罪去了,如此而言,便大抵算是以一命换一命吧。”
吴玉听此,顿时如五雷轰顶,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万般悲从心起,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谢大将军指点”,便回头向门外走去。
三步一缓五步一顿,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精气,双眼呆愣发滞直直向前方走去,尚听不到半分呜咽之声,却是喉头发苦泪腺发酸,自语道:“这是何苦呀?这是何苦呀?”,四周万物寂静匆匆而过,雪落枝头而枝断雪崩,压了吴玉一头的冬雪,其却无感一般,什么在此时都如同那浮云。
要说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这四百四病,却是相思病最苦。
且看这吴玉失神回到二人住所之处,看着还未燃尽的火盆余烬,再看那檀木圆桌之上叠放整齐的衣物,顿时心如刀绞,这憋了一路的酸泪也才终于流了下来,吴玉一头扎在床上,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佳留的淡淡体香,窗柩边薄纸之上二人共著之诗墨迹也好似未干,而其下便是昨日午后的手谈残局,郭殊同耍赖见状十子之内必然落败,便死活不肯再落子,而如今这最后一颗落子却仍是死局。
世间何其大?尚不缺这段别离,最难的便那是睹物思故人,爱而且不晓。
吴玉这一躺便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落日入山头,大将军携管家一并来到吴玉房中,只得二人一踏进来那管家便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战,暗想道:“这屋内为何这般阴冷?”却只见那火炉盆余灰也未打扫,见将军眼色而动,急忙放下手中热气腾腾的酒食饭菜,出去倒灰燃炭了。
大将军缓缓走到吴玉床边劝道:“吴老弟,人死尚且不能复生,你不要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了,人嘛,还是要往前看的。”
吴玉颤颤抖抖地坐了起来,一眼不发提着酒菜来到桌子之前便大肆吃喝,大将军见此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也起身坐到吴玉对面开口道:
“那日城外一战,吴老弟怎么看?”
吴玉头也不抬,“六七对之十二罢了,无所谓输赢。”
大将军听闻此言,如一鼎古寺老钟一般不动如山,脸上古井无波似得没有任何意味,吴玉左手醇酒右手牛肉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就是如此二人谁都无话。
忽的吴玉将口中熟肉一口吞下,满嘴油光灌了一口酒,头也不抬,道:
“我要去给她报仇!”
“你知道你报不了的。”大将军神色略微变化。
“那我也要去!”
“怕吗?要是死在哪怎么办?”
“怕,一想起来是京城里的那位便怕的要死”,吴玉自嘲地笑笑道,“死便死了。”
“好!”说罢大将军再无言语,起身负手离开,独留吴玉自己一人,寒风吹开门半扇,吹进一阵白毛旋风,吴玉却也懒得起身关门了。
是啊,那可是天上的人物,谁能不惧?
第二日鸡鸣天未亮透,吴玉起了个大早,直直奔将军府而去,却不曾想将军府空无一人,就连最下等的杂役和最常见的巡府护卫也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吴玉心里大惊,一时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便想起到了军营,急匆匆赶往军营之后方才发现练兵场如将军府一般,一人不剩!这是为何,吴玉心中疑虑更大了,往日这般军营便早早地就操练起来了,为何今日连那火堆也没有,剩下的还是昨夜燃尽的木材炭推。
忽地吴玉瞧见那帐中亮着烛火,吴玉几步撩帘而入,原来是大将军与那副将正在手谈博弈,见副将皱眉提起一黑子夹在双指间久久不愿落下,吴玉上前一瞧,全局而言,黑子大龙盘旋全局看似大势在握着,却被白棋一颗极不起眼之子插入黑龙腹中,最终使得黑龙龙首将断落败棋角溃不成军,这白纸当真是一妙手呀!
终的副将一叹弃子认输,大将军方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如和煦春风般直沁人心,问道:“吴老弟,想好了?”
吴玉沉默半晌方才回到:“嗯,还是得去看看,怕万一还活着?”
大将军微微给了副将一个眼色,副将不敢怠慢利索掏出一封白纸来,大将军见吴玉接过白纸,双眉微皱道:“昨日收到密信,郭姑娘已被处斩,那边也已经动手,我方才连夜遣散家奴和这寥寥几人军队,而我二人在这等着那铡刀过来。”
吴玉一阅那封密信,顿时悲上心头,以往还抱着半丝希望,如今却闻此噩耗,顿时如汪洋之中浮萍尽失般,大气难喘,心如死灰,失之盼之再失之,这般心境浮动谁能承受?继而怒多惧少,转积恨意,将那密信刷刷几下撕作齑粉而后双拳一抱:
“谢大将军这段时日的照顾,实话实话,今日小的前来便是告别。”
大将军摆了摆手便扭过头去,仿佛不忍再看。
“我去也!”吴玉说罢扭身而去,顿时一股强大气机散发而出,冬日何其沉厚的衣服被其散发出的气机撑得鼓鼓的,天降碎雪,伴风而舞,洋洋洒洒飘在大地之上,却在吴玉身旁急速打转半分进不了身,只见那吴玉走一步气势便涨一分,三步之后便踏出军帐,五步之后便早在那军营之外了。
副将见此,内心震惊无以复加,问:“大将军,你说这小子功夫现在是什么境界?”
“若是再行几步,约莫是要踏入一等顶流之列了。”
“那他能进得去皇宫吗?”
“倘若要是以前,便是连城墙都进不去,现在?差不多能看见皇上了。”
吴玉一路直去皇城,踏步而行隐约竟与那快马有齐头并进之势,日出而行,日头尚落便到了京城,此时虽不下雪,天空却实的厚重压着这片大地,云流暗涌,仿佛将要迎来极大的暴风雪一般。
三米高的城墙瓦头,吴玉只消的翻身一阅便登在墙顶,顺墙而行在暗黑天色之中如幽灵一般,若隐若现,倘若被寻常人家看去,或许又会在坊间传出一段妖精鬼怪山野成道的传说了。且不说是这吴玉身影齐快,就是这般天色寻常人也难以窥其之影,悠的前边出现一黑衣之人,黑衣黑裤黑鞋,头顶系一黑色头巾,竟如那日城外“白衣流寇”截然相反,恰同阴阳,全身虽未携一件武器却感到凌气逼人,只见那人驻足吴玉前方挡其去路,厉声道:
“前方何人,怎擅创皇宫禁地,不知这是杀头的罪过吗!”
吴玉面无表情冷哼一声,随机一柄亮银弯刀在其面前戛然而止,随后便落在地上断成两截,那刺客顿时暗叹一声:“不好!”这高手交手无需百招千招花架,大抵三招之内便可瞧出输赢,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黑衣之人实是没了半分后路,急忙做出迎敌之姿,吴玉脚尖轻点急速而行,掠过那黑衣却不做半分停留,“咚!”身后,那道身影便应声倒,再没了声息。
吴玉继续朝着华丽寝宫而去,但跑着跑着便感觉身边气氛诡异万分,速度渐渐慢将下来,吴玉倏地一止而后身躯骤然一跃,只瞧得几柄泛着寒光的飞刀于身下擦过,削下几根衣物上的绒毛,躲过飞刀之后吴玉立身而定,身边有几人缓缓走出夜色,这几人,身手不弱!
吴玉尚且一言不发,抽身直直冲向一人,手中无剑却满身剑意,一股劲力抛出,周围竟能近不了人家半分,只听得“嘭!嘭!”两声前方隐着的黑衣之人便如断线风筝般飞将出去,剩余几人见此情形,顿时心感不安,急忙大喝道:
“一起上,宰了他!”
随后便皆是纵身一跃,那速度不比吴玉慢几分,却看吴玉依旧一言不语,以慢步而行双袖随风而动,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气意大增,随后口中轻喝一声,“嘚!”,一时间竟似有千万把刀枪棍棒向那群黑衣人奔涌而去,见状此势黑衣大惊,忙得激流长退,却不曾想那般气势愈来愈壮,愈来愈快,眼瞧得几个瞬间便追上了那几个黑衣之人,这便就是无形奇招胜有形。
待气意收尽,吴玉扬起身,以其为中心的大片场地,竟被这一击散尽了地面积雪,只瞧得那些个黑衣之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尚已不知死活。
吴玉一扬衣袖,便直直踏进那皇帝寝宫,满眼无情,却只是见得一枯槁体瘦男子卧在龙榻之上,面如死灰,眉目无神,见吴玉进来也丝毫不害,只是自嘲般地笑了笑,说:
“英雄一怒为红颜,阁下真是好气概呀,哈哈。”
“你便是那当今圣上?”吴玉到如今这般时候方才出了声,不愠不喜,瞧不出半点情绪。
“阁下倒是高人呀,接连灭了我的白军黑卫”,那床榻之上的九五之尊不予置否,颤颤巍巍说道,全无外界流传的那般威武之势。
吴玉席地而坐,道:“郭姑娘和我那群军伍兄弟却也死了个干净!”
“哈哈!”皇帝忽然大笑,满脸皱纹骤然聚在一起甚是骇人,竭力道“你果真以为那郭姑娘是我杀的?倘若郭姑娘不死,你怎会杀入我这寝宫,乱我军心?倘若那群军卫不死,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又怎能找到借口谋反!”
“这......这是何意?”吴玉大惊,而后瞬间便明晓了过来。
忽然外边火光大振,人群嘈杂,马蹄声、兵戈碰撞、妇人惨叫之声均是不绝于耳。这时将军身着铠甲腰间挎剑骑着高头骏马缓缓而进,依旧是笑道:“这可不是谋反,皇位本就应是我的,你说是不是呀,皇兄?”
那皇帝不顾吴玉震惊,凄惨一笑,“你文韬武略确实要比我高出许多,但当时北境蛮夷压境就必得有一将帅之才前去镇压,先皇当初才会派你出宫,这般道理,需要我教?”
大将军忽然双目瞪圆,早已失去先前那般温文尔雅的形象,青筋暴起,近嘶吼般喊到:“这几十年之后我方才想明白!所以长久以来,我便一直蓄养精力,期盼的就是有一天夺回这个位置!”
皇帝不惊不叹,面色平静如水道,“好弟弟,你若是想要这个位置,皇兄给你便是了,只是愿你往后以民为子、以理治国,莫要辜负咱这大朝的气运。”
“你放心,我会的!”随后大将军便骑马上前以一剑刺死了那病危之皇,不留半点疑虑,谁会曾想这大将军的帝王之欲竟如此之盛?
吴玉此时坐在一旁,看着如此,悠然不动,只见那将军扭过头来,用衣角擦去剑上残留血迹,面色恢复如初,而后开口道:“说起来要不是吴老弟乱了这群皇宫内侍护卫的心思,我等怕也不是这么容易便能闯进来的,那黑卫可都是一流高手,为何却连你一招都接不下来?”
“那一招便用尽了我的所有气力”,吴玉历经这般诸多惶惶之事此时此刻内心早就如一摊死水,再激不起半点波澜,“只是求大将军下手的时候能利索一点,我便可早些时候去寻殊同了。”
“哈哈,那边遂了吴老弟的愿望”,大将军仰天大笑道,而后寒芒一闪便把那刚擦的锃亮的宝剑插进吴玉心腔之处,随后剑锋透背而出,滴落几滴暗红鲜血,缓缓浸入了那冬衣绒袍。
吴玉意识一点点消散,这些时日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匆匆而过,却没由得停在那日刚到将军府看到的那副对联——
“万物不平有风俗,七情之合为中和”。
随后便眼前一黑。
吴玉在黑暗中猛地惊坐而起,忽地发现老人正笑眯眯的坐在自己的旁边,四周仍是吵吵嚷嚷,他上下瞧得许久,见自己身上仍是那番破布棉衣,也仍然是坐在那“一碗酒”酒馆饭桌之前,老人见吴玉此般神态便缓缓收起酒瓶问道:
“小伙子,你看我这大梦四方,可好?”
吴玉一下愣住,“我刚才是在做梦?”
“哈哈哈”,老人丢了仰头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摇摇头大笑道:“那谁又能知晓?”
喜怒忧惧爱憎欲,生而苟活度七情,
怎奈何?
世事宛若一场大梦,再度回首四方皆空。
播音主持:吕咸杰 拱乙洛 孙玉颖 李泽宇
责任编辑:任信清
责任审核:陈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