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亚人 第四期

【沧浪诗话】

元稹，唐朝大臣、诗人、文学家。字微之，别字威明，河南洛阳人。元稹聪明过人，少有才名。贞元九年，明经及第，授左拾遗，进入河中幕府，擢校书郎，迁监察御史。一度拜相，在李逢吉策划下，出任同州刺史，入为尚书右丞。太和四年，出任武昌军节度使。太和五年，去世，时年五十三，追赠尚书右仆射。

元稹与白居易同科及第，结为终生诗友，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形成“元和体”。诗词成就巨大，言浅意哀，扣人心扉，动人肺腑。乐府诗创作受到张籍、王建的影响，“新题乐府”直接缘于李绅。代表作有传奇《莺莺传》《菊花》《离思五首》《遣悲怀三首》等。

离思五首·其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此为悼念亡妻韦丛之作。诗人运用“索物以托情”的比兴手法，以精警的词句，赞美了夫妻之间的恩爱，表达了对韦丛的忠贞与怀念之情。

元稹这首绝句，不但取譬极高，抒情强烈，而且用笔极妙。前两句以极至的比喻写怀旧悼亡之情，“沧海”、“巫山”，词意豪壮，有悲歌传响、江河奔腾之势。后面，“懒回顾”、“半缘君”，顿使语势舒缓下来，转为曲婉深沉的抒情。张弛自如，变化有致，形成一种跌宕起伏的旋律。而就全诗情调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创造了唐人悼亡绝句中的绝胜境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二句尤其为人称诵。

【知否知否】

主题：江南三大名楼

黄鹤楼

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黄鹤楼，原址在湖北武汉的蛇山矶头，相传它始建于三国吴黄武二年，在历史的长河中，黄鹤楼历经沧桑，屡毁屡建，不绝于世，可考证的就达三十余次之多。

黄鹤楼的建筑特色，是各层大小屋顶，交错重叠，翘角飞举，仿佛是展翅欲飞的鹤翼。楼层内外绘有仙鹤为主体，云纹、花草、龙凤为陪衬的图案。第一层大厅的正面墙壁，是一幅表现'白云黄鹤'为主题的巨大陶瓷壁画。顶层大厅有《长江万里图》等长卷、壁画。走出五层大厅的外走廊，举目四望，视野开阔。这里高出江面近九十米，大江两岸的景色，历历在望，令人心旷神怡。黄鹤楼所在的蛇山一带辟为黄鹤楼公园。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还有一些牌坊、轩、亭、廊等建筑。有一个诗碑廊，收藏着许多刻有历代著名诗人作品的石，蛇山一带的古代景点都将陆续修复。黄鹤楼将成为位于中国心脏地带的中心城市武汉的一个标志。

岳阳楼

岳阳楼，位于历史悠久的文化古城湖南岳阳，岳阳古称'巴陵'，位于湖南省北部，烟波浩淼的洞庭湖与绵延万里的长江在这里交汇。岳阳，山、水、楼俱备，风景如画，名胜古迹众多。岳阳风光之美，集中在洞庭湖而钟于岳阳楼。以岳阳楼、君山为中心而构成的巴陵胜景，闻名遐迩，素以'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而享誉天下，不愧为'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

岳阳楼始建于公元220年前后，距今已有1700多年历史，其前身相传为三国时期东吴大将鲁肃的'阅军楼'，一代代沿袭发展而来。西晋南北朝时称'巴陵城楼'，初唐时，称为'南楼'，中唐李白赋诗之后，始称'岳阳楼'。唐朝以前，其功能主要作用于军事上。自唐朝始，岳阳楼便逐步成为历代游客和风流韵士游览观光，吟诗作赋的胜地。

滕王阁

滕王阁，江南三大名楼之首，巍然耸立于江西省南昌市的赣江之滨，是一座声贯古今，誉播海内外的千古名阁，素有'西江第一楼'之称。

如今的滕王阁，连地下室共九层，高57.5米，占地达四万七千平方米，明三层暗七层，加上两层底座一共九层，琉璃绿瓦，鎏金重檐，雕花屏阁，朱漆廊柱，古朴高雅，蔚为壮观。主阁南北两侧配以'压江'、'挹翠'二亭，与主阁相接。主阁之外，还有庭园、假山、亭台、荷池等建筑，无论其高度，还是面积，均远胜于历代四阁，同时也超过了现今的黄鹤楼和岳阳楼，仍然居于江南三大名楼之首。滕王阁已成了南昌市，也是江西省的一处重要的旅游景点。

【鱼丽之宴】

张爱玲，原名张煐，笔名梁京，祖籍河北丰润，生于上海，中国现代女作家。7岁开始写小说，12岁开始在校刊和杂志上发表作品。1943至1944年，创作和发表了《沉香屑·第一炉香》《茉莉香片》《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等小说。1955年，张爱玲赴美国定居，创作英文小说多部，但仅出版一部。1969年以后主要从事古典小说的研究，著有红学论集《红楼梦魇》。1995年9月在美国洛杉矶去世，终年75岁。有《张爱玲全集》行世。

本段选自张爱玲的散文《惘然记》

在文字的沟通上，小说是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就连最亲切的身边散文，是对熟朋友的态度，也总还要保持一点距离。只有小说可以不尊重隐私权。但是并不是窥视别人，而是暂时或多或少的认同，像演员沉浸在一个角色里，也成为自身的一次经验。

写反面人物，是否不应当进入内心，只能站在外面骂，或加以丑化？时至今日，现代世界名著大家都相当熟悉，对我们自己的传统小说的精深也有新的认识，正在要求成熟的作品，要求深度的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该是多余的。但是，似乎还是有在此一提的必要。

对敌人也需要知己知彼。不过细彼是否不能知道得太多？因为了解是原怨的初步？如果了解导向原有，了解这种人也更可能导向鄙夷。缺乏了解，才会把罪恶神化，成为与上帝抗衡的魔鬼，神秘伟大的“黑暗世界的王子”。至今在西方“撤旦教派”、“黑弥撒”还有它的魅力。

这小说集里《五四遗事》这篇是用英文写的，一九五六年发表，中译文次年刊出。其实三篇近作也都是1950年间写的，不过此后屡经彻底改写，《相见欢》与《色·戒》发表后又还添改多处。《浮花浪蕊》最后一次大改，才参用社会小说做法，题材比近代短篇小说散漫，是一个实验。

这三个小故事都曾经使我震动，因而甘心一遍遍改写这么些年，甚至于想起来只想到最初获得材料的惊喜，与改写的历程，一点都不觉得这其间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这也就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悯然”了。因此结集时题名《惘然记》。

【溺影时代】

本期电影：《当幸福来敲门》

幸福?每当看到这两个字眼时，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如果问:你幸福吗?恐怕绝大多数人会回答:我很幸福。幸福是什么呢?幸福是有追求，有理想，家庭和睦，孩子乖巧。如果你认为自己不幸福那就加把劲去让幸福敲开你的门。

《当幸福来敲门》中的主人公克里斯是一个聪明的推销员，他勤奋努力，却总也没有办法使家庭富裕起来。妻子琳达一个人兼多份工作，最终忍受不了生活的压力离开了，事业失败，克里斯卖掉所有扫描仪的钱被政府强行纳税，身无分文的他，被赶出公寓，无家可归，只好睡在卫生间，地铁站，收容所。幸好，克里斯经过多番努力终于得到股票投资公司的实习机会，然而实习期间没有薪水，很少人会被聘用，但克里斯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虽然穷困的生活让人泪丧无比，但是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克里斯终于成为一名成功的投资专家。

克里斯是一个敢于面对现实，勇于承担责任，是一个时刻保护自己和儿子并为之创造幸福的好父亲。克里斯之所以可以取得成功，不仅仅是他的勤奋和积极乐观的心态，还有他认定的目标，并为之奋斗下去，哪怕路很艰辛。幸福和梦想是分不开的，树立目标，有明确的追求，有梦想，这亦是幸福。

有一句话说得好:事情是别人的，命运是自己的。既然我改变不了世界，但我可以改变自己;我不了解他人，但我可以掌握自己;我不能预知明天，但是我可以主宰今天。哪怕我的花香很淡，也有价值珍存，我的未来是由我做主，每一点一滴都要完整的去投入。其实，幸福距离我们很近，有时，只需要一个伸出手的动作，你就可以收获幸福。

正如克里斯对儿子打篮球时说的话一样:“我们应该想要什么，就必须去得到，即使别人告诉你不能。”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只有勇敢的向前大迈步，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听见幸福敲门前的“咚咚咚咚”声，请一定紧紧抓住它，别让它在手中溜走。

【对月长庚】

主题：除却巫山不是云

1963年，我离开香港去往新加坡，希望开始新的生活。那里天气很热，一年四季都很热，根本分不清冬天和夏天，大排档都很干净，吃点儿喝点儿一混就天亮，我房东也很有趣，矮矮胖胖的，成天穿条裙子，不过有时也闷得慌，毕竟始终不是自己的地方。我在那里的赌场认识了一个女人，是个职业赌徒，大家叫她黑蜘蛛，她一年到头都带着一只黑手套，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唯一帮过我的人就是她。每天一收工我就和她去大排档消夜，我以为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说，她叫苏丽珍。

几年前，我喜欢过一个有夫之妇，她的名字也叫苏丽珍，我是为了她而离开香港，想不到几年之后，我会遇上另一个苏丽珍。那天我喝多了，拉着她讲了许多以前的事，讲我与从前苏丽珍的故事。后来我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香港。

其实爱情没有替代品，我一直试图在她身上找回以前那个苏丽珍，虽然我不自觉，可是她又怎会不知道。她用了一个很委婉的方式拒绝我，在我记忆里那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第二天我就离开了新加坡。

1966年年末，我回到当年在香港租住的房子，房东与租客都已不是当年的人，我想敲一下隔壁的门，最终也没有成行。我曾在这个房间内写武侠小说，吃她煮的芝麻糊，收起一双遗落的粉红拖鞋，她曾在这里给我打过许多个只响三声的电话。那些消逝了的岁月，仿佛隔着一块积着灰的玻璃，看得到，抓不着，如果我可以冲破那块积着灰的玻璃，也许就能走回早已消逝的岁月，可所有的记忆都是潮湿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属于那个时代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像柬埔寨石壁的墙洞荒草丛生。

那年的平安夜，我在夜总会碰见新加坡的旧朋友露露，我们曾经混得很熟，但是那个晚上她好像忽然不认识我。她已经改了名字，只是在听见我叫她露露时的表情，让我想到听见黑蜘蛛叫苏丽珍时的自己。她扭着腰走出几步，终于又回过头来看我，于是我同她讲我们在新加坡相识的事。

“你说我长得像你死去的男朋友，你还教我跳恰恰舞呢。你老是叫我陪你去赌场，你输了很多钱，欠了一身债，后来我跟朋友凑钱送你回香港，你喜欢跟我谈你那死去的男朋友，他是菲律宾华侨，是富家子弟，本来你打算跟他结婚，可惜他死得太早，你说你一生中最爱的人是他。”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许多事情，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都忘了。我把她送回房间，看她醉成那样，只坐了一会就走了。关门时，我看到熟悉的房间号码，2046。

后来我回到东方酒店，租住2047，没多久，酒店老板的大女儿王靖雯住进了2046，那位小姐有个日本男朋友，他们好了几年，后来因为王先生反对，他们被迫分开。王老板还有一位截然不同的二女儿，她似乎过分早熟，成天摸进我的房间偷酒喝，没多久她跟一个男孩远走高飞，听说那男孩是夜总会鼓手，不由又让我想到露露。那时露露已经被她的鼓手男朋友用刀捅伤，不知道去了哪里，其实这么多年来，露露一直在找她那“没有脚的小鸟”，虽然总是悲剧收场，但她并不在意，因为无论如何，她始终是那出戏的女主角。

王靖雯出事进了医院后，我开始把自己的经历写进小说里，一位叫白玲的小资女郎搬进了2046，她精致漂亮，张扬热烈，一双细高跟踩得震天响，我并不喜欢她，可毕竟没有那么多一生一世，露水情缘也无所谓。我们在一个寒冷的圣诞节夜晚相拥取暖，在某次不欢而散后分开，我告诉她有些东西我永远也不会借出去，可她似乎并不明白。直到1970年的圣诞节夜晚，她约我出来喝酒，问我新加坡的天气怎样，我与她聊过，借钱帮她去新加坡生活。

“你知道吗，圣诞节那一个晚上我来过这里，还以为能碰见你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特别想你。”

我听着，想起1969年新年我重遇寻找无脚鸟的露露，又去新加坡找黑蜘蛛，赌场的人说她不在这里，或许回了金边。几年前回香港时我对黑蜘蛛说，如果有一天她可以放下过去，记得回来找我，其实放不下过去的一直是我，我们最终都在寻找中错过。

我笑着对白玲说，“我们是喝酒的朋友”。

除却巫山不是云。

当年白玲搬走后，王靖雯重又住进来，我常帮助她与她的日本男友通信，或带她去报馆打越洋电话。有时我写武侠小说，她会来给我当枪手，我看着她趴在桌子前的背影，恍惚间也会想起曾经与苏丽珍的大醉侠，如果苏丽珍没有结婚，会不会也同她一个样。她是个轻灵温柔的女孩，眼神探寻又闪躲，我常听到她在隔壁背日语单词，黑色高跟来回转圈踏地，或倚在天台发呆，一根接一根吸烟，她可以坦然接受夜总会服务生的工作，也可以妥帖善良地拒绝我。

后来我写，她对你没反应，未必是因为她迟钝，也可能是她根本不喜欢你，最后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爱情是有时间性的，认识太迟或者太早，结果都是不行的。如果我在另一个时间或者地方认识她，结局可能不一样。故事的男主角坐上一串很长很长的列车，在茫茫夜色中开往朦胧的未来，他一直没有回头，而我依然留在与苏丽珍共乘的出租车上，驶在路灯下暴雨中的旧街。

王靖雯要结婚的消息托她父亲之口转述给我，同时问小说《2047》的结局是否可以改一下。我也很想这个故事有个开心的结局，但我真不知道该怎样下笔。几年前，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机会，但可惜已经过去了。

除却巫山不是云。

“周慕云”，我听见有人叫我，我听见几年前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我抓住她的手。我听见听筒里自己没有说出口的声音，“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播音主持：相鑫淼 吕咸杰 张祥龙 孙艺佳 李晓梦 曹 硕

责任编辑：战绶清 孙梦婕 任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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