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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01 落花无言,素心如简

发布者:王昊发布时间:2017-12-01浏览次数:35


期 落花无言 素心如简


【梦溪笔谈】


90后信息癌:吃嚼剩的知识残渣,过最惨的人生

现代人喜欢跟风,也喜欢争当吃瓜群众。网上说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就争着去凹造型假装有趣的人。微信文章说在北京有2000万人假装在生活,就把自己归类为其中一员。微博上别人发状态秀恩爱,就纷纷以“大家好,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谁谁谁并@的句式刷屏。其实,你可能患上了网络信息依赖症,有的人甚至中毒至深。微信之父张小龙曾在《产品的思路》中提到:“一个人在一个组织里面,这个组织的平均智商是低于个体智商的,任何组织,公司是一个组织或者说大的政党是一个组织,个体的智商才是更高一些的,群体会拉平这个智商。比如说在微博里面,微博上多了,你的智商会降低的,大家认同吗?你没有发现这个变化,因为你每天在降低一点点。”

没有手机的日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我远去。这可以说是很多人的心声了。在网上漫无目的地 “闲逛”,不停关注自己的状态得到多少个赞与评论,翻看好友的状态看别人都干了什么,围观热点事件刷明星丑闻以上行为,你有没有中枪?

根据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的一项调查,21.3%的受访者坦言会随时随地刷屏,62.8%的受访者表示自己对网络社交的依赖程度比较强。一位学生在接受中青报采访时说:“早上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先看看有没有留言,再刷刷微信朋友圈和微博热门话题,顺手点几个赞。平时每发出去一条状态,我都要花时间关注点赞和评论的情况。”如果不刷朋友圈,不刷微博,不知道最新的流行语和事件,就会失去和别人的谈资,与遭受别人“啊,你这都不知道”的白眼。更可怕的是,你以为自己刷了知乎,关注了知识性公众号,就以为自己get了新技能。真相是,你只是存储了可以用于搜索的关键词。

正如经济学家泰勒·考恩所说:“在能够轻易获得信息的情况下,我们通常喜欢简短、支离破碎而又令人愉快的内容。”根据《年轻洞察白皮书》,年轻人群使用移动互联网的高峰时间段分别是早上8点和凌晨12点,活跃度高于全体人群。使用移动互联网的总时间也高出全人群27%,高达95小时每月。起早贪黑玩手机,这么多时间主要都花在哪儿了?社交、游戏、动漫、直播等APP都是偷走时间的元凶。我们每天都泡在上面,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长期接收碎片信息,以干货为学习资料,忽视知识之间的联系,你的思维变得越来越狭隘,思想越来越浅薄。

好奇心研究所”做过一次关于“你厌烦哪些互联网名词?”的投票,结果表明:第一名是“互联网思维”,第二名是“微商”,第三名就是“干货”。“干货”被滥用得太严重,在标题里快速繁殖,充满了“求你看我一眼我真的说了很重要的行业秘密”的掏心掏肺感,后面往往会跟了一句“不收藏就没了”或者“动动你的手指转发出去”。于是,你依赖别人分享的干货,获得了很多“知道”。然而,其他技能都还在原地踏步。因为这些“知道”,还是别人嚼烂了喂给你的,你连它们到底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建立起联系。

正如意大利作家埃科所言:“人们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倾向,然后我们给予他们一种倾向,于是他们察觉到自己有了倾向。”前几天,麦当劳改名“金拱门”引发群嘲。众公众号纷纷蹭上热点,刹那间,朋友圈热闹非凡。有关“金拱门”的文章纷纷刷屏,有的告诉你麦当劳logo和名字的历史, 有的翻出别的外国品牌的中文名,有的剖析为什么叫“金拱门”,有的甩出一堆借势段子。最后,当然还有文章解释了整个更名事件的始末——麦当劳用“金拱门”给大家上了一堂零成本的生动的品牌营销课。信息产出和传播如此迅速,于是,我们不用思考了。你只要做个宝宝,用口不用脑,依靠本能吞下别人喂给你的信息。反正过不了多久,就有人告诉你怎么回事。

同样是天,周杰伦杭州演唱会现场一名女粉丝点《算什么男人》给前男友的新闻,登上了微博热搜。面对千万人的大场面,这位女生淡定地和偶像对话,又直奔主题diss了前男友。看完现场视频的网友纷纷称赞她“可爱”、“COOL”、“直率”……然而,第二天,这位“小仙女”被扒皮——她本来就是演员,微博认证是某广告策划公司的签约主播。秀了一波演技之后,微博粉丝从2万多涨到30多万,身为网红模特的她,当然不能浪费这白花花的流量了。你以为她是杰伦的脑残粉,结果发现,看演唱会之前,她的微博都没关注过跟周杰伦相关的信息。

微博热搜成为很多人获取信息的来源,也成为炒作的温床,你的喜爱和同情都在被利用。信息人工智能专家西蒙说:“随着信息的发展,有价值的不是信息,而是注意力。”注意力成了新时代的一种稀缺资源。在纷繁复杂的信息洪流里,我们如何做到集中注意力,保持独立思考能力呢?

首先, 跳出固有思维框架,多读书多思考。有选择地关注更多不同的声音,开阔自己的视野,反思自己的想法,培养辩证思考的能力。同时,尽可能地放下手机,立地读书。从书本中获取属于你的部分,让它成为你知识体系的一砖一瓦。

其次,找到知识网络的触点,形成体系。如果你觉得一个知识点有趣,就以它为原点,去建立和延展自己的知识网络。比如,当刷微博微信时遇到一个你感兴趣的碎片化知识,那就去查Google、图书和别的资料,探索它背后的原因、作用和应用场景,将你了解到的东西,纳入你的知识体系。

最后,为自己设定有意义的目标,为这个目标长期投入。找到一件可以给你带来长期满足感和幸福感的事情,纳入每天的日程,坚持下去,比如每天跑步一小时,或者学习一门语言,在点滴的积累中消化为你带来幸福感的知识,逐渐建立起自有的知识体系。

麦克卢汉说:“我们塑造了工具,工具又塑造了我们。”人类制造出大量的信息,信息又反过来改变了人类。即使我们被网络信息悄然俘虏,只要觉醒,就能翻身做主人。信息中毒是现代人的通病,愿你我都能早日解毒。


【鱼书雁信】


接读此信,曹禺直如领受当头棒喝。10多天后,他不仅恭敬地把黄永玉这封信装裱起来,张挂于家中,以时时警醒自己,还从上海给黄永玉写了封坦诚的回信:“你鼓励了我,你指责我近三十余年的空洞,‘泥溷[hùn]在不情愿的艺术创作中’。这句话射中了要害,我浪费了‘成熟的中年’到了今日——这个年纪,才开始明白。”“但愿迷途未远,还能追回已逝的光阴”但此时的曹禺年事已高,身体受疾病所困 ,再攀高山最终成了他后半生未竟的心愿。已逝的光阴未必都能追回,但两位大师之间的坦率和真诚,互相之间的赤子之心,却是永远值得人们怀念。


但愿迷途未远,还能追回已逝的光阴作者:曹禺


永玉大师:

收到你的信。好像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人,突然从神女手里,得到不可数量的珍宝。我反复地看,唤出我的妻女一同看,一块儿惊奇上天会毫无预感地给了我这样丰满、美好、深挚、诚厚的感情。

我的确没有想到,你会写给我这样一封长信。你鼓励了我,你指责我近三十余年的空洞,“泥溷在不情愿的艺术创作中”。这句话射中了要害,我浪费了成熟的中年,到了今日这个年纪,才开始明白。你提到我那几年的剧本,“命题不巩固、不缜密,演释、分析得也不透彻”。是你这样理解心灵的大艺术家,才说得这样准确,这样精到。我现在正在写一个剧本,它还泥陷于几十年的旧烂坑里,写得太实也陈腐,仿佛只知沿着老道跋涉,不知回头是岸,岸上有多少新鲜的大路可走。你叫我:“醒来啊,把沉睡赶走!”

我一定!但我仍在矇眬半醒中,心里又很清楚我迷了路。但愿迷途未远,我还有时间能追回已逝的光阴。天下没有比到了暮年才发现走了太多的弯道更痛心的了。然而,指出来了就明白了,便也宽了心,觉得还有一段长路要赶,只有振作起来,再写多少年,报答你和许多真诚的朋友对我指点的恩德。永玉,你是一个突出的朋友,我们相慕甚久,但真见面谈心,不过两次。我能得你这般坦率、真诚的言语是我的幸福,更使我快乐的是,我竟然在如此仓促的机遇中,得到你这样真诚见人的友人。

你说我需要阿瑟•密勒的草莽精神,你说得对。他坚实,沉肃,亲切,又在他深厚的文化修养中又时时透出一种倔强,不失在尘俗中屈服的豪迈气概。我时常觉得我顾虑太多,又难抛去,这已成了痼习。但是如果不下决心改变,所谓自小溪再汇为沧海是不可能的。

你像个火山,正在突突喷出白热的火岩。我在你身边,是不会变冷的。你说要写二十个剧本,如果我真像你举出的那种巨人,我是会如数写出的。不过,有你在身旁督促我,经常提醒我,我将如你所说“不饶点滴,不饶自己”。

你的画,世间有多少人在颂扬,用各种语言来赞美,我再添什么是多余的。我更敬重的、我更喜欢的是你的人性,你的为人,你的聪敏才智、幽默感,你的艺术与文章是少见的。但真使我惊服的,是你经过多少年来的磨难与世俗的试探,你保持下你的纯朴与直率。

我终将有所求于你的。你的长信已经一页一页端正地放在照相簿里。现在我可以随时翻。在我疲乏时,在我偶尔失去信心时,我将在你的信里看见了火辣辣的词句,它将促我拿起笔再写下去。在我想入歪道,又进入魔道,“为势位所误”时,我将清醒再写下去!

请问候你的夫人,感谢你,我的朋友。

曹禺一九八三年四月二日


【诗说百家】

食指,本名郭路生,山东鱼台人。朦胧诗代表人物,被当代诗坛誉为“朦胧诗鼻祖”。高中毕业。被称为新诗潮诗歌第一人。食指之所以取名为“食指”。一是因为:“郭路生的母亲名叫石维元故有 “石之子”之意。二:在中国,作为诗人,无论是写作还是生活都存在无形的压力。但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绝损伤不了一个人格健全的诗人。三:食指先生少时尊师,“师”与“食”谐音。

当朦胧诗的主将们还处于蒙昧之中,食指已写出了划时代的篇章。他的作品基本上遵从了四行一节,在轻重音不断变化中求得感人效果的传统方式,以语言的时间艺术,与中国画式的空间艺术相结合,实现了他所反复讲述的"我的诗是一面窗户,是窗含西岭千秋雪"的艺术追求。他的诗是质朴的,没有华而不实的语言。

好了,下面让我们一同欣赏两首食指的代表诗作。



《我的心》

心上笼罩着乌黑沉重的云层

心中吹过一阵又一阵的寒风

心底沉淀着盐分饱和的溶浆

心头耸立起积雪不化的山峰

让我来告诉你这是我的心

这世界已被无情的解剖示众

它已不再有什么秘密的故事

它正遭受着你们残酷的戏弄

你们想用钉鞋掌的鞋跟碾碎它

看着它因为痛苦的抽搐而变形

可它仍然还是一颗心

而且就在我胸中砰砰跃动

我决心接受你们的挑战

不过之前多余问一声

不知你们有没有一颗心

要有,望你们千万珍重


《愤怒》

我的愤怒不再是泪雨滂沱,

也不是压抑不住的满腔怒火,

更不指望别人来帮我复仇,

尽管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刻。

我的愤怒不再是忿忿不平,

也不是无休无止的评理述说,

更不会为此大声地几乎呐喊,

尽管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刻。

虽然我的脸上还带着孩子气,

尽管我还说不上是一个强者,

但是在我未完全成熟的心中,

愤怒已化为一片可怕的沉默。


【奇文共赏】


吆喝 作者:萧乾

二十年代一位在北京作寓公的英国诗人奥斯伯特·斯提维尔写过一篇《北京的声与色》,把当时走街串巷的小贩用以招徕顾客而做出的种种音响形容成街头管弦乐队,并还分别列举了哪是管乐、弦乐和打击乐器。他特别喜欢听串街的理发师手里那把钳形铁铉。用铁板从中间一抽,就会“刺啦”一声发出带点颤巍的金属声响,认为很像西洋乐师们用的定音叉。此外,布贩子手里的拨啷鼓和珠宝玉石收购商打的小鼓,也都给他以快感。当然还有磨剪子磨刀的吹的长号。他惊奇的是,每一乐器,各代表一种行当。而坐在家里的主妇一听,就准知道街上过的什么商贩。

囿于语言的隔阂,洋人只能欣赏器乐。其实,更值得一提的是声乐部分——就是北京街头各种商贩的叫卖。

听过相声《卖布头》或《改行》的,都不免会佩服当年那些叫卖者的本事。得气力足,嗓子脆,口齿伶俐,咬字清楚,还要会现编词儿,脑子快,能随机应变。

我小时候,一年四季不论刮风下雨,胡同里从早到晚叫卖声没个停。大清早过卖早点的:大米粥呀,油炸果的。然后是卖青菜和卖花儿的,讲究把挑子上的货品一样不漏地都唱出来,用一副好嗓子招徕顾客。白天就更热闹了,就像把百货商店和修理行业都拆开来,一样样地在你门前展销。到了夜晚的叫卖声也十分精彩。

馄饨喂——开锅!”这是特别给开夜车的或赌家们备下的夜宵,就像南方的汤圆。在北京,都说“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其实,馄饨挑子也一样。一头儿是一串小抽屉,里头放着各种半制成的原料:皮儿、馅儿和佐料儿,另一头是一口汤锅。火门一打,锅里的水就沸腾起来。馄饨不但当面煮,还讲究现吃现包。讲究皮要薄,馅儿要大。

从吆喝来说,我更喜欢卖硬面饽饽的:声音厚实,词儿朴素,就一声“硬面——饽饽”,光宣布卖的是什么,一点也不吹嘘什么。

可夜晚过的,并不都是卖吃食的,还有唱话匣子的。大冷天,背了一具沉甸甸的留声机和半箱唱片。唱的多半是京剧或大鼓。我也听过一张不说不唱的叫“洋人哈哈笑”,一张片子从头笑到尾。我心想,多累人啊!我最讨厌胜利公司那个商标了:一只狗蹲坐在大喇叭前头,支棱着耳朵在听唱片。那简直是骂人。

那时夜里还经常过敲小钹的盲人,大概那也属于打击乐吧。“算灵卦!”我心想:“怎么不先替你自己算算!”还有过乞丐。至今我还记得一个乞丐叫得多么凄厉动人。他几乎全部用颤音。先挑高了嗓子喊“行好的——老爷——太太”,过好一会儿,才接下去用低音喊:“有那剩饭——剩菜——赏我点儿吃吧!”

四季叫卖的货色自然都不同。春天一到,卖大小金鱼儿的就该出来了,我对卖蛤蟆骨朵儿最有好感,一是我买得起,花上一个制钱,就往碗里捞上十来只;二是玩够了还能吞下去。我一直奇怪它们怎么没在我肚子里变成青蛙!一到夏天,西瓜和碎冰制成的雪花酪就上市了。秋天该卖“树熟的秋海棠”了。卖柿子的吆喝有简繁两种。简的只一声“喝了蜜的大柿子”。其实满够了。可那时小贩都想卖弄一下嗓门儿,所以有的卖柿子的不但词儿编得热闹,还卖弄一通唱腔。最起码也得像歌剧里那种半说半唱的道白。一到冬天,“葫芦儿--刚蘸得”就出场了。那时,北京比现下冷多了。我上学时鼻涕眼泪总冻成冰。只要兜里还有个制钱,一听“烤白薯哇真热乎”,就非买上一块不可。一路上既可以把那烫手的白薯揣在袖筒里取暖,到学校还可以拿出来吃可以拿出来大嚼一通。

叫卖实际上就是一种口头广告,所以也得变着法儿吸引顾客。比如卖一种用秫秸秆制成的玩具,就吆喝:“小玩艺儿赛活的。”有的吆喝告诉你制作的过程,如城厢里常卖的一种近似烧卖的吃食,就介绍得十分全面:“蒸而又炸呀,油儿又白搭。面的包儿来,西葫芦的馅儿啊,蒸而又炸。”也有简单些的,如“卤煮喂,炸豆腐哟”。有的借甲物形容乙物,如“栗子味儿的白薯”或“萝卜赛过梨”。“葫芦儿--冰塔儿”既简洁又生动,两个字就把葫芦形容得晶莹可人。卖山里红的靠戏剧性来吸引人,“就剩两挂啦”。其实,他身上挂满了那用绳串起的紫红色果子。

有的小贩吆喝起来声音细而高,有的低而深沉。我怕听那种忽高忽低的,也许由于小时人家告诉我卖荷叶糕的是“拍花子的”拐卖儿童的,我特别害怕。他先尖声尖气地喊一声“一包糖来”,然后放低至少八度,来一声“荷叶糕”。这么叫法的还有个卖荞麦皮的。有一回他在我身后“哟”了一声,把我吓了个马趴。等我站起身来,他才用深厚的男低音唱出“荞麦皮耶”。

特别出色的是那种合辙押韵的吆喝。我在小说《邓山东》里写的那个卖炸食的确有其人,至于他替学生挨打,那纯是我瞎编的。有个卖萝卜的这么吆喝:“又不糠来又不辣,两捆萝卜一个大。”大就是一个铜板。甚至有的乞丐也油嘴滑舌地编起快板:“老太太真行好,给个饽饽吃不了。东屋里瞧西屋里看,没有饽饽赏碗饭。”

现在北京城倒还剩一种吆喝,就是“冰棍——三分勒”。语气间像是五分的减成三分了,其实就是三分一根儿,可见这种带戏剧性的叫卖艺术并没失传。




播音主持:刘梦琪 卢存禹 师凯

责任编辑:曹越

责任审核:杨晓慧